郡王揽过他扬言赏花,两人去了背人处,小郡王欲言又止。 虞蕴了然:“你是想问老师的事。” 小郡王担忧唤:“蕴哥儿你……” 前些日子杜长兰病逝岭南的消息传回,已经叫小郡王偷偷哭了好几场,眼下严奉若也跟着不好了,他一颗心活似浸了苦汁儿。 虞蕴:“我寻了城里最好的大夫为老师医治,听闻七皇叔的妾侍娘家世代行医。我过来瞧瞧。” 小郡王恍然大悟:“我说呢。” “但我之前没听说七皇子哪位妾侍出名啊。”小郡王挠脸,他如今已经成家,但性子还是同从前没有太大区别。 他还想细问,但下人找了过来,二人回到院内。 管事正相请贵客进入厅内,淡淡的玉兰花香传来,八皇子夸赞,众人争相附和。 虞蕴在条案落座,发现三皇子和四皇子没来,只派了儿女过来。 三皇子仍在庙中,且不提了。但四皇子不来就有些微妙。或许是瞧不上七皇子的妾侍,也或许是旁的。 可见四皇子和七皇子不是一路人。 七皇子神情不辨喜怒,与众人言谈,忽然七皇子看向虞蕴,开口道:“蕴哥儿,听说严奉若病重,可是真的?” 虞蕴迟疑的点点头,见众人望来,他故意递话茬:“我听七皇叔府上的人说,七皇子府有能人,可治百病。” 七皇子摆摆手笑道:“不过是本殿那爱妾家中有人行医罢了。奈何此前同太医院的院判询问过,严奉若五脏俱损,怕是药石无医了。” 他晃着手中酒盏,晃荡的酒水映出他模糊的笑容:“本殿倒是认识几个好匠人,送你一口上好薄棺,也省得你东奔西跑了。” 厅内寂静,妾侍的脸色僵硬,到底是她生辰,七皇子一口一个死一个棺木,终究晦气。 八皇子不赞同道:“七皇兄,莫玩笑了。” 七皇子置若罔闻,眼睛直勾勾盯着虞蕴,“蕴哥儿,你意下如何。到时候严奉若咽气,你伤心难过都来不及,哪有精力弄旁的。说来杜长兰也是病逝岭南,不然你们养父子一场,他去了你也该瞧瞧,不好太凉薄。” “七皇兄!”八皇子沉声喝道,其他人低眉敛目,不敢多言。 七皇子撇撇嘴,八皇子这才看向面色铁青的少年,帮着打圆场。 七皇子对虞蕴更是瞧不上,这个窝囊废到底哪里值得父皇喜欢? 其他人也对虞蕴观感微妙,这些年足够众人将虞蕴的过去翻个底朝天。令人不得不感叹虞蕴虽然流落民间,运道却实在好,杜长兰才华风流不必提,待虞蕴胜如亲子,念学也带着他,后来杜长兰去县学,将虞蕴寄养在严奉若身边。 这二人不能与元文太子争先,却也是一等一的能人,待虞蕴也是一等一的好。如今七皇子当着虞蕴的面数落,少年却是一言不发。 终究是有些凉薄了。 七皇子扯下虞蕴虚伪的面具很是愉悦,连饮三盏酒。 小郡王都快气死了,几次想怼七皇子都被身边人按住。 他又恨恨的瞪了虞蕴一眼,杜长兰若是知晓今日席上之荒唐,恐是死不瞑目。 宴会过半,小郡王忍不住甩袖离去。 虞蕴却一直等到宴会结束,终于开口道:“七皇叔醉了,侄儿送你一程。” 八皇子蹙眉,老七和蕴哥儿素来不亲厚,老七还说了一通冒犯之语,蕴哥儿提出相送,总觉得事情不妙。 八皇子:“蕴哥儿,你不……” “好啊。”七皇子倨傲的抬起下巴俯视他,“过来,搀扶本殿。” 虞蕴脚步挪动,上前扶住他。几名皇孙皇孙女再也看不下去,纷纷离开。 他们身后传来七皇子猖狂的笑声。 虞蕴扶着七皇子入正院,途经一处池塘,他叫过七皇子心腹:“你来。” 虞蕴腾出手,变戏法似的从宽袖里掏出一根拳头大,一尺长的木棍,在众人茫然惊恐的视线里,照着七皇子后颈砸去,一脚把人踹池塘。 虞蕴动作太快,七皇子府的下人根本来不及反应。直到落水声传来,一干下人如梦初醒,下饺子的跳水救主。 虞蕴不疾不徐离去,至前院诓骗记账先生,“你家殿下说本殿是小辈,不必小辈送礼,去把本殿送的贺礼挑出归还本殿。” 记账先生将信将疑,却是不动。虞蕴怒道:“怎么,本殿的话都不信?偌大个皇子府这么穷酸。” 记账先生脸色一变,立刻把虞蕴的贺礼挑出归还。他们这厢一走,七皇子府闹翻了天。不过半个时辰,整个上京都传遍虞蕴目无长辈,殴打七皇子之事。 还不等众人反应,又传出另一版本,七皇子为夺圣宠,故意落水陷害侄子。 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说不清。 小郡王闻言都顾不得气了,“此言当真?” 闻书点头:“千真万确,七皇子府去了好多大夫,听闻七皇子被踹下池塘时落水太深撞到水中尖石,额头划了好大一个口子,估计是要破相了。” 小郡王噗嗤一声乐出声,“好啊,现世报啊,活该。” “咳咳。”闻书弱弱道:“主子莫要太开怀,传出去不好听,旁人会造谣您幸灾乐祸。” “什么造谣。”小郡王一脸严肃的纠正他:“小王就是在幸灾乐祸。” 闻书:………… 小郡王在书房来回转悠,少顷以拳击掌:“哎呀呀,小王真是目光短浅,狗眼看人……” 闻书:“咳咳咳——” 主子你快住嘴罢!! 小郡王嘿嘿一笑:“小王错怪了蕴哥儿,去给他道歉,安抚他受惊的心。” 他就说嘛,当年十岁出头的少年都敢一力击杀恶人,现在怎么会面对他人挑衅无动于衷。 只是圣上那里怕是不好交代。 宫内,七皇子的母妃得了消息,在内殿外哭成泪人,恳求天子做主还七皇子一个公道,严惩虞蕴。 “什么惩罚。”虞蕴慢条斯理拨着茶沫,吹开热气,这才呷了一口。 小郡王急道:“你在七皇子府把七皇子揍了,圣上那里不好过。但我会帮你求情,圣上还是很疼你我的。” 清脆的一声响,虞蕴搁下茶盏,眼皮轻掀:“小郡王说笑了,本殿哪里殴打七皇叔了。” 小郡王哑声,半晌呐呐:“那么多人看见呢。” 偏厅内传来轻笑,虞蕴斜斜望来,那双目若点漆的双眸莫名暗沉,似一汪深不可测的幽潭。 “是啊,今日大厅诸位可见七皇叔是如何欺辱本殿,犹嫌不够,甚至自残己身嫁祸于本殿。本殿委实冤枉。”少年一声叹息,轻轻的,似一口凉气吹在小郡王耳侧,激的他汗毛直竖。 小郡王瞠目结舌,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相信虞蕴的话。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小王听说你还要回了你带去的贺礼。” 虞蕴道:“七皇叔伤本殿至此,本殿也不是不知痛的,他叫本殿彻底心寒,本殿自是要断了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