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事瞒得再好也会不经意留下蛛丝马迹,或许别人没注意,但许暮星看到了:“上次视频里和你讲题,你说台灯坏了,以你的性格不应该是这么粗心没准备的人。”
薛沅脸色苍白,慢慢咬住了唇。
许暮星继续说:“现在的天气说不上多热但也没凉快多少,大家都还穿短袖的时候你已经穿起了长袖,现在回想,似乎你整个夏天都没穿过几次短袖,是不是因为你爸打你,身上留了不少伤?”
之前许暮星没注意过薛沅情况,是图书馆那次,要求他帮忙作弊后才有了关注,借明信片时也看到他小臂上露出一截时的伤,因此有了怀疑。
今天见了他爸的样子,更加确定。
“这位同学,还是由我来问话,你这样的话有引导性质....”警官发话。
袁华特叹着气开口:“其实我作为班主任,对他家的情况了解不少,高一高二家访了不少次,他爸情绪激动的时候确实喜欢动手教训孩子,但是今天的事发生在校内,薛沅,到底怎么回事还得你自己来说。”
“我....”薛沅看着他们。
警官亲切安慰:“没事儿,你尽管说,无论发什么法律永远是公正的。”
惨白的脸色微微透出红晕,他说:“我、我是饿的。”
袁华:“......”
他伸手摸上自己鼻梁,当时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,与此同时鼻梁磕到什么,特别痛,之后便没了意识。
许暮星抓住关键,道:“为什么不吃饭?家里没有给你生活费?”
薛沅又闭上了嘴,视线不由自主看向病房外,说:“其实没事了,我挂完点滴就可以回学校,不用追究了,席亦城没有打我。”
“那么你爸呢,身上的伤呢?无所谓了吗?”许暮星一瞬不瞬看着他,“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,既然你爸报了警,是不是该好好给他一个‘交代’。”
薛沅从他眼里看到了坚韧与不妥协,这是自己身上没有的,在每一次父亲打他的时候,他都只会紧紧缩在角落里,心里不停告诉自己,躲过了这次就不会再有下一次。
可是下一次还会到来。
“我、我不敢,”薛沅摇头,谁都体会不到他的无助,“他是我爸,我逃不了。”
说完这话后,病房里出奇的安静,家暴不是什么新鲜事,也许每一天都会在某些地方发生着,经过调解后,过了不久又会重蹈覆辙,袁华对此也很无奈。
良久,许暮星道:“我也被家暴过,骨折,二年级复读了一年,如果不反抗,也许今天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。”
他轻描淡写,却字字灼心。
薛沅怔住。
急症室外。
薛沅爸气得脸色铁青,只用鼻孔来回出气,手抖着指着席亦城:“你刚才不还说是十万呢嘛?转眼就压到一千,你以为菜市场里讨价还价呢!”
“嫌多?那算了,我现在一分都不想给了,”席亦城不耐烦地应付着他,说送钱只是让他挪出病房,谁也不是冤大头能这么任人宰割。
“警官,你看看,这人什么态度!刚是不是你也听见了?”
“我的建议是先听你儿子的说法,至于这位同学说要赠与费用这是你们自己要协商的,赠多赠少看人自愿,十万呢确实夸张了点更不要说十几万了,如果没动手人家也没必要付费是不是?”警官站在客观角度与他讲道理。
“意思你要偏帮他?”薛沅爸的怒火调转了矛头。
“不是我们偏帮,是事情还没定论!”警官也严厉起来。
“好,好,一个两个都不给我说法,我现在就到他们学校去,我去找校....”长字还没出口,席亦城神色一厉,抓住他领子拉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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