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,只装了一只箱笼,无甚贵重,都是平日里常用着的。 谢蕴瞧见,也未多言。 总归不是一两日能想清楚的。 小半个时辰后,一切收拾妥当,问月进来禀报道:“娘子,马车都安置好了,可以走了。” 话音刚落,却是冷不防听见身后一道声。 “去哪儿?” 程敬站在门口,瞧见地上的箱笼,脸色隐隐透着些黑。 “谢!蕴!”他咬牙喊,目光陡然落在她身上。 花厅吃茶的戚钰都慌忙跑了过来。 门开着,他没进,立在门口看他们。 谢蕴神色未变,对上程敬的目光坦然,“如你所见,我要带崔芙走。” “不准!”程敬垂在身侧的手捏紧,绷起寸寸青筋。 “你管不了我。”谢蕴语气淡淡。 “那你又如何管得了我府上之事!”程敬气得怒吼。 话出口,却是生了悔意。 屏风后那道身影单薄,自她脱险,他都没敢进去瞧一眼。 “今日之事多谢,但是崔芙,你不能带走。”程敬深吸口气,勉强好声好气道。 “你以什么身份拦我?”谢蕴问。 程敬视线错开两寸,只是道:“我在这儿,她便走不了。” 门外戚钰一颗心提着,想说什么,又说不出。 这两人都死犟,他谁都劝不了。 程敬这话,谢蕴是信的。 方才他调度用人,从府上管家到护卫,谢蕴便知晓,如今虽是崔芙管家,但这实权却是在程敬手上。 况且那时崔芙刚诊脉知晓有孕,程敬便知道了,恐怖如斯。 不愿多拉扯,谢蕴示意屋里的丫鬟都先出去。 戚钰犹豫一瞬,乖乖站在门前。 门关上,谢蕴方才道:“你所查之事,我可尽数告你,只一事,放崔芙走。” 程敬瞳孔骤然一缩,“你知道?!” “你小娘,你幼弟,还有这府中其余妾室通房之子。”谢蕴道。 程敬瞧向她的倏然锐利,像两把匕首抵着她脖颈,稍一动,便能要她命。 藏在心里多年,就连戚钰,他都不曾吐露过一句。 这里的人都以为他年幼不记事,更何况生过一场重病,在床上昏昏沉沉半月,更是什么都不知。 “你如何知道的?”程敬压着语气问。 谢蕴:“无可奉告。” 见过前世,她知这桩辛密对他有多重要,不怕他不…… 腹语还未说完。 却是听程敬突然怪异的笑了两声,令人毛骨悚然,那双眼睛赤.裸裸,眸底却是黑沉沉,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笑,说出的话却让人无从辩驳真假。 “你笑什么?” 话出口,谢蕴便知自己落了下风。 可身上阴森的感觉,让她想后退。 “给我下套?”程敬冷嗤一声,“凭你都能查到的东西,我又怎会查不出?” 谢蕴细眉微蹙,眼里闪过些怀疑。 不该是这时。 侯府毁在崔芙丧事后,此时他该还未查到才是! “不劳你费尽心思做这桩交易,崔芙你带不走,那事我也不想听,这些年都等得了,再多几年又何妨?”程敬冷声道,视线越过她往内室看去。 朦朦胧胧,似是动了下。 “你!” 原本十拿九稳之事,却是不想被这混账掀了桌子,谢蕴面上的沉稳终是出现一丝裂痕。 程敬不知道,她口中所知的这些事,都是上世他查到的。 “你当要如何?”谢蕴怒道,又警告:“程敬,她是你长嫂!” 程敬捏在身侧的拳一紧,颧骨耸动一下,从喉间滚出一句:“你以为我要如何?” 气氛僵持间,内室传来很轻的一声。 “程敬,你来。” 对视着沉默一瞬,两人脚下皆动了。 谢蕴主动出了屋子,替他们阖上了门。 戚钰看着她,说不出安慰的话。 程敬那厮对他长嫂多欺辱,便是他,也奈何不了丝毫。 他知程敬藏着事,也知道谢蕴同样藏着。 但他们不说,他便愿意当做不知道。 里面两人不知说了什么,半刻后,那扇门从内打开,程敬抱着用锦被包裹着的崔芙出来了,身上盖着一件黑色披风。 谢蕴扫了眼程敬身上单薄的劲装,淡漠挪开视线,只吩咐人:“将箱笼装上车。” “是,娘子。” 府外停着两辆马车,谢蕴在车前站定,与陪她奔波大半日的戚钰道:“郎君先回吧,此事我回府后,会自与母亲禀。” 戚钰还来不及因那称呼而欣喜,听见这句,疑惑问:“你不带崔娘子一同回家吗?” “不了。”谢蕴摇头拒绝。 动静太大,与谁都不利。 “我……” 戚钰话还没说完,便被谢蕴出声打断。 “我先走了。” 谢蕴带着崔芙回了自己在邺都的宅子,三进院,端方秀丽。 前些时日才找人修葺过,到处都干干净净的。 听雪先她们一个时辰前过来,将门口积雪扫了,又在屋子里点了几个炭火盆,倒也不觉冷。 驾车的是程敬,马车停稳,不发一言的将崔芙抱了进去。 听雪瞧见,眼珠子险些瞪了出来。 她还记着,这人先前对崔姑娘甚是可恶! 只是这眼神瞪在身上,不痛不痒。 谢蕴没进去,站在廊下。 片刻后,程敬出来,只低声说了句:“照顾好她。” 便大步流星的走了。 浓墨身影几步消失不见,谢蕴开门进去。 “辛苦你了。”崔芙轻声道。 谢蕴握着她的手摇摇头,“你好生休养,不必多想,我将问月和羌弥留下来照顾你。” “不用,又阿鸢和青鱼在。”崔芙道。 “不必同我客气。” 安置好崔芙后,谢蕴便带着听雪回府了。 二人没回四宜堂,径直去了云七堂。 却是不想,戚钰竟也在。 “母亲安好,二爷。”谢蕴依次行礼道。 戚钰给永嘉公主使了眼色,又颇为热情道:“你回来啦,快来坐,母亲这里的点心真好吃!” 永嘉公主有些无语的斜他一眼,招呼谢蕴,“坐吧。” “多谢母亲。”谢蕴挨着戚钰下首的位置坐下。 刚要开口,将今日之事禀报,就见门前帘子被掀起,丫鬟端着两碗热汤面进来。 “先吃点热的暖暖身子,有什么话慢慢说。”永嘉公主说着,示意丫鬟将面奉去。 站在谢蕴身后的听雪狠狠咽了咽口水。 鱼汤面欸。 “母亲真好!”戚钰不吝夸赞,脸埋在汤碗前,夹起一大筷子面条塞进嘴里,却是见旁边谢蕴垂着眼未动。 热气氤氲,模糊了两人之间的小片距离。 “不喜欢吃吗?很好吃。”戚钰疑惑脸,说着,又吸溜一口。 谢蕴深吸口气,起身跪下请罚道:“今日儿媳自专,插手侯府之事,虽是为善,但却逾距,还请母亲责罚。” 戚钰一愣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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