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‘孝道’或者说‘感恩’的重点是‘回报’。子女必须回报父母,国民必须回报君主。”
“子女回报父母的根本是什么?是赡养父母。可是这在集体农庄之内竟然是不需要子女亲自‘回报’的。集体农庄之内鳏寡孤独,老弱病残都有农庄负责,子女何来‘回报’?”
“若仅仅如此,那不过是子女捡了便宜,这父母养育之恩由集体农庄负担了。可是那些孩子呢?集体农庄的孩子强制入学,吃穿用度都有农庄负责,这父母的教养之恩在何处?没了父母的教养之恩,这孩子们以后为何要‘感恩’,为何要‘回报’?只怕会理直气壮地看着父母由集体农庄养老。”
王敞盯着胡问静,严肃地道:“微臣不觉得集体农庄养老,照顾鳏寡孤独老弱病残有什么不对。这是善事,大善事!历朝历代不曾有过的真正的仁义之举。”
“但这其中透露出了重大的信息,那就是陛下的‘公平公正’,陛下的格物道、法家、科举等等是没有一个字提到感恩的。”
“陛下的‘公平公正’是不是远远的超过了华夏的‘感恩文化’、‘圣人依附’,是不是让华夏百姓走出了新的道路,微臣愚钝,是看不清了。可是这没有感恩文化的大楚对陛下是极其不利的。”
“百姓不以父母养育为恩,又怎么会感激君主之恩呢?这父母生下孩子之后就没有了恩情,这君主建立了王朝稳定了社会之后同样没有了恩情,为何要感恩,为何要忠心?”
“大楚朝时日越久,这心中无君无父,以为‘将相本无种’,‘彼可取而代之’等等的人就会越来越多。今日是躲在深山之中的‘蜀汉后人’冒出来‘劝进’,明日就是某个农庄之内的社员造反,后日就是某个御林军的士卒刺王杀驾了。”
“陛下武功盖世,哪怕是遇到了刺杀也不在乎,可是长公主呢?陛下的子孙后代呢?”
“陛下的天下马上杀出来的,谁敢造反就平定了谁,可是大楚朝天天造反,这百姓还能安居乐业吗?这公平公正还能落实到百姓的头上吗?”
“微臣知道陛下在荆州农庄的时候就下令所有学堂必须先学‘忠君爱国’,可是这些学子年幼,想要成材只怕还要十年以上,陛下如何面对这十年的百姓不忠?”
“其次在学堂中每日背诵‘没有胡问静就没有美好生活’真的有用?陛下曾言弃儒只需要科举不考,百姓自然会弃儒,此言甚为有理。科举不考‘忠君爱国’,不考‘没有胡问静就没有美好生活’,又有几个学子会牢牢记住这些言语?哪怕日日上课,日日背诵,又有几个学子几个夫子认为这些比格物道,比一张张试卷重要?”
“其三,这仅仅宣扬忠君,又如何让百姓认为忠君是合理的?忠君有何法理性上的依据?要百姓在缺乏感恩文化的集体农庄之中认为忠君是合理的,本身就是矛盾的。天下当公平公正,为何要忠君?为何法在皇族之下?”
王敞长鞠到地,道:“为大楚计,陛下当建立‘道德之法’,宣扬‘忠君爱国’。”他认为这其实很容易做,“儒家的道德”中有的是儒家原创的糟粕,有的是儒家从其他学术中吸收的精华,胡问静只要从中选择合适的精华就行,以大楚朝废儒不久,儒家文化深入社会个个角落的现实情况,这挑选后的“道德”保证在大楚朝轻易地就能宣扬下去,然后这大楚朝就万万年了。他唯一担心的是胡问静会不会一根筋死脑筋,一定要废除所有与儒家有关的东西,毫不区分有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儒家原创,尽数一棍子打死。
贾南风远远地看着胡问静附近气氛诡异,急忙牵着司马女彦的手快步跑了过来,低声问胡问竹:“什么事情?”胡问竹睁大了眼睛,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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