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絮白被他的动作引得更好奇,如果不是戴着眼罩,差一点就要把眼睛睁开:“……我寄了信过去。”
他们两个大学离得很远,温絮白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和途径,只好寄信。
因为眼睛不方便,这封信其实费了不少力气,温絮白每天只被允许摘下眼罩十分钟,他就用每个十分钟,慢慢来写这封信。
“是不是没有收到?”
温絮白察觉到寒气,帮他拂去衣领上融化的雪水:“那你是怎么来的?”
“没有。”冒牌货捉住那只手,“到处找人问,打听过来的……我来是因为想见你。”
冒牌货扯了几张纸巾,把温絮白手上沾的寒凉湿气全擦干净,又放回杯子上暖着。
“对不起,没能收到你的信。”
冒牌货低声说:“可能是叫哪只狗吃了。”
温絮白被他逗得笑起来,咳嗽了几声。
这种明显和那两个月相似、甚至还要更和谐融洽的气氛,让温絮白开始变得放松,不再保持那种疏远客气的礼貌。
温絮白终于抬起手,摸索着落在冒牌货头顶上,尝试拍了拍:“别生气。”
冒牌货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问题不算严重。”温絮白安慰他,“我不还是见到了你?”
冒牌货被那只手揉脑袋,沉默着点头。
他俯下肩膀,很温顺地让温絮白摸自己的头发,盯着空气中某处的视线却极冷沉。
冷沉到几乎溢出某种静默的杀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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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宿主。”系统说,“支线一……”
庄忱轻摆了下手,系统就立刻静音。
空气的细微波动及时平复。
这已经绝不仅仅是场主观的幻觉,而是他们补充了极为海量的数据之后,正不断调试、不断自行修改的备选世界支线。
——他们一路跟着回溯,看着温絮白的生命一点一点被独立剥离出来,也看着那半截支线一的进度慢慢掉向尽头。
支线一已经看不出任何进度,正在持续缓慢地塌毁崩解。
因为这条世界支线之外,尚且有凶手正在服刑。
……因为二十二岁的温絮白,曾经寄出过一封信。
这封信当然没有被寄丢,现在这个年代,能被寄丢的信已经很少了。
温絮白用每天十分钟的时间,靠极为模糊的视野,慢慢地写这封信。
他的措辞很有分寸,也很审慎,他在里面夹了自己的工资流水——在高中时,温絮白就已经开始打工,兼职剪辑和摄影修图,也接翻译的商单。
这次眼睛会出问题,在某种程度上,其实也是由于事态越来越紧急、急需挣来足够的钱,温絮白在近期给自己安排的工作稍微有些超量。
但不论怎么说,通过日夜不休的工作,这些年下来,温絮白终于攒够了需要的钱。
于是他把收入凭证复印好,工整地放进信封,给裴陌写信:已有足够资金,可承担所需花销。
温絮白很能挣,这是相当可观的一笔钱。
包括生病住院治疗的钱,包括路费、暂住酒店、租房子的钱,也包括……裴陌出国留学,读商科的学费和生活费。
温絮白把它们分门别类,每一笔都算到小数点后一位。
写这封信的时候,因为房间里的光线不够,所以温絮白通常需要坐在窗前。
二十二岁的温絮白坐在窗前,把信纸铺在窗台上,摸索着一笔一划地写,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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