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查不清楚的悬案,算什么大事。
“别老想以前的事。”时鹤春神色认真下来,抬手抚秦照尘发顶,“你要总这样,我嫌你无趣,自己跑出去玩了。”
大理寺卿立时将念头清了,给他的小仙鹤奉茶。
时鹤春挺满意,知道这是明镜高悬的官署,也不闹着要酒,逍逍遥遥捧一盏茶浅斟细品。
小秦师父如今还学会了申冤,犹豫片刻,敛衣在他身旁坐了,低声解释:“没总是想。”
也没总是想,这些天就想了这么一次。
还是因为时鹤春披着他的衣裳,这么靠在榻上……叫他觉得日子太好。
日子太好,有时就会叫人忍不住恍惚,想起过往,想起当初错失的遗憾。
想他过去,倘若不那么恪守规矩,像如今这样,天黑了还不回家、就待在大理寺堵门……就能堵住一只小仙鹤。
一只小仙鹤喝了会儿茶,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相当顺腿地挪过去,靠在了大理寺卿肩上:“堵我干什么,吵架?”
就算有再多理由,时鹤春也是来偷翻卷宗的。
真在门口撞见了,肯定少不了又要吵得天翻地覆——大理寺卿不给看卷宗,时大人气得走来走去,记恨照尘和尚脑袋迂直不会转弯。
“也没什么不好。”秦照尘说,“时大人气着了,就将下官绑上。”
过去秦照尘怕和时鹤春吵,总是避开,到了后来才明白……能吵吵闹闹,也是好的。
吵到最后的结果,很可能是不会转弯的照尘和尚落下风,被气坏了的时大人绑在凳子上,被迫听时大人的吩咐。
不听就不给解开。
时鹤春听他这么说,也生出来兴致,索性真幻化出绳索来,像模像样捆住大理寺卿。
“我可不做亏本生意。”一小团漂亮鬼从衣服里钻出来,飘到半空,让灯火闪了闪,“不陪我出去玩,别想松绑……”
“陪。”秦照尘点头,“时大人要往什么地方去?”
这份坦荡反而叫时鹤春惊讶,忘了继续装鬼吓唬人,半信半疑飘下来:“真的?”
秦照尘被他解了绑,伸手抱住飘下来的小仙鹤。
他空出只手,取过时大人手里还捏着的第十六份卷宗,工工整整码放在一旁:“真的。”
秦照尘拢着时鹤春,只觉怀中凉润如水,低头时就对上那双清凌湛澈的眼睛,心神不觉摇动,竟是不剩半点秉烛夜办公的心思。
大理寺卿闭上眼,将那一份恍惚压下去,低声求:“时大人,带我出去,透透气。”
这三年来,秦王殿下最大的进展,就是把“大人”、“时大人”念得柔和轻缓,珍之重之,再不像过去那么冷冰冰。
时鹤春就愿意听了,被哄得扬眉吐气,高高兴兴,耳朵甚至还有点红。
从小到大,时鹤春都最喜欢听好听话,怎么会不喜欢被叫“时大人”。
一句话百样说,这是秦照尘很久以后才想通的事。
他早该多练会些好听话,哄他的小仙鹤高兴。
“今天怎么知道透气了。”时鹤春嘟囔,“稀奇,榆木疙瘩也会开窍……”
这可是大理寺卿自己要扔下公务跑出去的,不干他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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