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其实算是诱供,诱供没有效用,不能算是有用的证据,但至少能有个方向。
商南淮和宋季良商量,一个人来见走投无路的邵千山,就是要套出这个答案。
邵千山看了他半天,相当古怪地扯了下嘴角,揽过商南淮的肩膀,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。
商南淮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他盯着眼前这个人,脸上的血色一层层退去,凝定在原地,仿佛失去了身体的知觉。
邵千山抱着他,就要拉着他一起摔下去——他们站的是个小平台,不是钢架,商南淮学过搏击,只要用点力气,就能把他弄开。
可商南淮像是忘了怎么动,被邵千山勒着喉咙,几乎就要扑下平台的一瞬间,有什么力道拦住他的后背。
看不见的力道,商南淮被推回去。
隐在暗处的宋季良扑上来。
宋家父子两个都在,宋国栋把神色狰狞的邵千山撕开,重重砸在地上。宋季良扶住险些掉下去的商南淮,让他坐下缓气:“要不要紧!?”
商南淮咳嗽个不停,他的神色仍然恍惚,脸上苍白不见血色,坐在锈迹斑斑的焊铁上。
宋国栋皱紧了眉过来,不等说话,自称“沈灼野的朋友”的商南淮已经摇摇晃晃,撑着地面爬起来。
“不要紧,我得走了。”商南淮说,“我得去睡觉。”
陈流的嘴里就没有实话,邵千山也一样。
这两个都是亡命徒,得想办法把实话撬出来,得想点别的办法。
商南淮得回梦里问问。
“胡说八道。”商南淮说,“宋老师,他说沈灼野死了。”
第65章
商南淮没能梦见沈灼野。
事实上,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睡没睡着,大概是在钢厂吹了冷风,也可能是险些掉下去的时候撞在了哪, 这一宿都头疼得厉害。
商南淮爬起来吃了颗感冒药, 再躺回去, 闭上眼睛, 脑子里全是沈灼野。
来夜店接他的沈灼野, 跟他爬山的沈灼野,在酒吧里劝他戒烟的沈灼野。
坐在台阶上的沈灼野,低头慢慢吃月饼的沈灼野。
不肯跟他回家的沈灼野……
躺在床上那几个小时里, 现实和梦的边界模糊,叫人生出怀疑。
怀疑哪个才是梦, 是不是他其实根本没去钢厂见邵千山,是不是今天晚上的所有事,都是场乱七八糟的破梦。
天蒙蒙亮时, 商南淮听见敲门声。
他根本没脱衣服, 从床上猛地跳起来, 快步过去开门,看见门外站着的宋季良:“怎么样?”
宋季良没穿警服, 眼底有血丝,脸色透着疲惫。
宋季良的嗓音有些沙哑:“进去说。”
邵千山今天晚上干的事, 已经可以算是杀人未遂, 宋季良带人审了一晚上, 差不多把不违反纪律的办法用尽。
商南淮让他进门, 去给他倒水。烧的水放了一宿, 早冷了,宋季良接过来, 一口气喝干净,像要浇灭什么在身体里灼烧的东西。
“陈流抓着了。”宋季良先告诉他,这么说也不尽然准确,“他想打车,司机认出了他,把他送到了警局。”
邵千山没接的那些电话里,不止有公司高层打过来的。
陈流被他藏在附近的市区,吓慌了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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