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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绍琴只好顺从地坐了回去。

其实她是知道宋易勋有一个妻子的,也预料到瞿锦辞不会待见她和宁知蝉。

毕竟瞿锦辞才是瞿家名正言顺的长子,未来的继承人,宁绍琴和宁知蝉想要在他手里讨生活,免不了要忍气吞声一点,但无论如何,只要能继续留在这个家里,总比以前那种日子好上许多。

宁绍琴这样想着,便觉得脸面没什么要紧,识趣地没有再讲话。

“毕竟都在同一屋檐下,你难得回来吃一次饭,不要把气氛弄得那么僵。”宋易勋看向瞿锦辞,有些愠怒地说:“适可而止。”

瞿锦辞什么都没有说,对宋易勋的话充耳不闻似的。

他今天穿了一件丝绸的白色衬衫,姿势很随意地坐着,但看起来依旧英俊矜贵,伸手碰着桌上高脚杯的底座,不声不响地将空酒杯推到了宁知蝉的面前。

宁知蝉不知道瞿锦辞又要怎么戏弄他,更不希望在宋易勋和宁绍琴的面前表现出与瞿锦辞有任何关系。

他有点惊惶地看了瞿锦辞一眼,瞿锦辞故意又靠过去一点,与宁知蝉的身体相隔不至于失去分寸、但很近的距离,促狭地轻声对宁知蝉说:“帮我倒一下酒。”

宁知蝉避嫌似的把头偏过去,不看瞿锦辞,低头帮他倒了酒。

瞿锦辞似乎突然因此变得心情不错,很轻地笑了笑,抿了口宁知蝉给他倒的红酒,才懒懒散散地回宋易勋的话。

“我亲生母亲还躺在病床上,你们在这里惺惺作态演一出家庭和睦的戏码,还要我心平气和地配合。”瞿锦辞说,“爸,您才是,适可而止。”

宋易勋脸色一变,但及时控制住了情绪,对瞿锦辞说:“你还年轻,不理解很多事情,爸爸都不会和你计较。但你是瞿家未来的继承人,不能单纯地为了跟我作对,毁掉自己的前程。”

瞿锦辞微微偏过头,宁知蝉正小口小口地吃东西。

他整个人都太过清瘦了,只有咀嚼的时候脸颊轻微鼓出来一点,瞿锦辞觉得这样的宁知蝉勉强像是某种称得上乖巧的小动物,又一时想不出究竟像什么。

“听说前些日子,你拒绝了李家那个女孩子。如果未来商业联姻,她明明是个很好的对象。”宋易勋顿了顿,不着痕迹向宁知蝉的方向瞥了一眼,又说:“还是因为什么人纠缠住了你,影响了你的决策和判断。”

宁知蝉进食的动作一顿,瞿锦辞皱了皱眉,像是被打搅了观赏什么有趣事物的兴致。

他有些烦躁地回神,反驳道:“不需要你来说教我。”

“你在做荒唐的事情。”宋易勋说。

宁知蝉知道自己此时不该有任何反应,但可能因为精神太过紧张,他的消化道不断收缩和反向蠕动,伴随着逐渐加剧的不适,像是在体内种植了一枚炸弹。

如果可以的话,宁知蝉希望自己马上爆炸而死。

但非常可惜,宁知蝉的运气向来不佳,此类事件也并未发生。

食道一阵阵地痉挛,宁知蝉忍了一会儿,觉得实在难以忍受,于是猛地站了起来,低声说:“对不起,我去一下卫生间。”而后便离开餐厅,向一楼大厅角落里的卫生间快步跑去。

卫生间的墙壁上都是白色的瓷砖,灯光也是白色,看起来很空荡很寒冷。

宁知蝉趴在马桶边缘断断续续地呕吐,痛苦的声音撞到四面坚硬的墙壁上,又传回宁知蝉的耳朵里。

他把刚才吃过的东西全都吐了出去,没有东西可供他继续呕吐了,宁知蝉无力地喘了会儿气,站了起来,到盥洗池边漱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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