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兄受此重罚,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想求些情。
“我不知岑老将军为何要罚师兄,可再大的罪过,如今的罚也够了,再打下去师兄恐有性命之忧!”倪书容知道李为是青羽军的主帅,除了岑慎,在场行刑的青羽军能听进去的也只有他的话。
“军令如山,李某也不敢违背。”李为皱着眉头,眼中流露出疼惜之色,可是他多年在军中养成的筋骨让他绝做不出违背主帅之事。
听了这话,倪书容心知求他无望,附耳问旁边的元和山师弟:“瑞王殿下醒了吗?”
如今能下令免去岑析责罚的也只有瑞王赵珩一人。
“未曾。”李为率先开了口,他何尝不知能劝住岑慎的如今只有赵珩一人,早就派了人在赵珩房门口守着。
昨夜从裴府出门后,赵珩看着无恙,可进了马车之后忽地瘫软下去,而后便是口中说些含混不清的呓语,吓了岑析一跳,等他将赵珩带回岑府,赵珩已经昏了过去,额头滚烫。
岑析连夜地去请宫中的太医,一面将此事命人送去在城外练兵的岑慎营帐处。
太医诊了脉之后锁紧了眉头,赵珩脉搏平缓,气息正常,可内热一直散不下去,一直皱着眉头喃喃地说些胡话,愣是灌了几次药都不见好,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到现在。
“可我们不能指着瑞王殿下醒了才求情,那个时候师兄早就……”倪书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忍不住朝着李为低声道。
“谁求情也没用!这是他该的!”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,众人闻言皆拱手垂立,李为上前两步拜道:“将军。”
来人面容老态,气度不凡,身上还穿着甲衣,一双眼睛炯炯有神,与他对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,难以直视他的威压。
有此等气度风姿的除了辅佐了两代帝王的岑慎老将军别无他人,倪书容上前几步,正要拱手说些什么,被李为扯了袖子,堵住他的话头。
岑慎没管他们两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小动作,径直走向已经不能动弹的岑析,盯了一会他被凌乱头发盖住的面容,朝一旁的两个甲兵道:“提一桶水来。”
李为惊道:“将军!公子已经知错了,如今虽是春日里,这一桶冷水泼下去,恐要伤及根本,公子本就从娘胎里带了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就被岑慎打断了:“知错?我瞧他神气得很,我还活着呢,他就觉得自己能做主了,做出此等荒唐事来,别说我,就算他娘在世,也断断容不得他!泼!”
甲兵依言朝岑析的脸上泼了几瓢水,岑慎却嫌他们泼的太慢,自己提了剩下的大半桶水,“哗啦”一下全部倒在了岑析血红的背上。
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新生的伤口,血水被稀释成粉色从他的肩胛骨和腰线处坠下,岑析像是被人凭空捏住了喉咙,猛地睁开涣散的眼睛,口中却发不出半个音节,腰部似脱了水的鱼,猛地打挺,又因为剧痛而坠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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